“都行。”
    见他切好蛋糕摆好饮料，赵希也放下两个小家伙，到卫生间去洗手。
    在她洗手的时候，李牧赫看过去一眼，这才有勇气问，“……你要说什么来着？”
    赵希洗好了手，扯了一张纸擦了下，一边往出走一遍问，“班长他们那边最后是怎么解决的？”
    “你说的就是这个？”李牧赫挑了下眉，“……也是巧了，刚等你的时候我也才收到消息，他们俩似乎是决定结婚了。”
    这下轮到赵希愣住了，“结婚？”
    这个消息可太震撼了。
    “嗯，先办婚礼，结婚证之后等柯安宇年龄到了再去领，好像是八月底办，他们之前又是养胎又是跟双方家长聊这事，所以到现在才有空跟我说。”李牧赫把推到她面前，还给她抽了两张纸。
    赵希落座后，思绪还有些没回来，她以为她当初说那么多，班长多少会听进去一些。
    大学就结婚生子，虽然合法，但她不理解。
    见她拿起叉子吃了，李牧赫还问了一句，“怎么样，好吃吗？”
    “嗯，不是很甜，是我的取向。”赵希给了个好评。
    对面的李牧赫听到后露出一个笑容，“……我做的。”
    赵希一听，抬头看去。
    李牧赫挑了下眉。
    “我做了一下午，改天带你一起。”李牧赫这么说，赵希才注意到餐边柜上多了不少东西，应该都是他用来做蛋糕的。
    赵希扫了一眼，“怎么突然想起自己做蛋糕？”
    “第二次约会啊，我得提前预演一下，以免翻车。下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，到时候我也不要别的礼物，你陪着我一起做一个蛋糕就好了！”
    “你可真好哄。”赵希笑了下，情绪也跟着缓和下来。
    略过这个话题，李牧赫继续说着，“他们婚礼就定在下个月，说是不准备大办，就邀请几个好朋友参加，没有家长和亲戚，都是认识的人，柯安宇说等以后孩子大点了再办正式的婚礼，孩子刚好当花童。”
    “行啊。”赵希说完想了下，“为什么非得办两次？”
    “班长说现在身材还过得去，她不知道自己生完孩子还有没有毅力减肥，要留最好看的样子。”
    “那不如就办一次。”
    “未婚先孕，不好公开，就双方家长和咱俩知道，之后去婚礼上也别跟其他人说。”
    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李牧赫说了那么多话，喝了口饮料润了下嗓子，然后再次跟赵希确认了一遍，“你要说的就是这个？”说完又去拿杯子。
    “不是，我是说咱们俩的婚礼。”赵希忽然来这么一句，吓得李牧赫差点喷出来。
    “……嗯？”
    赵希一向都是打直球，从嘴里冒出来的话就像那过山车轨道一样，带着李牧赫在天上来回打转。
    她拿起纸巾擦了下嘴，也喝了口饮料，“你不想跟我结婚吗？”赵希说完还歪了下头，带着一股刻意的打趣，情绪已经比上楼前好多了，都能开玩笑了。
    李牧赫闷笑两声，“我当然想啊，但是咱们还在上学……”他话锋一转，“国庆吧，我安排一下，留一个月让咱俩家长见一面，你是想在这儿结还是回老家？”
    再让他说下去，估计孩子在哪个医院生他都想好了，赵希赶紧皱眉打住，“谁跟你说要现在结婚了？”
    “啊？不是现在啊……”李牧赫脸上的情绪恢复了平静，甚至还有些失落。
    赵希放下杯子，往椅子上一靠，脸上的表情正色了些，“我是想提前跟你说好，不想等到临面对了才发现我们之间的想法不一样。”
    她先说：“我知道你喜欢小孩，但我不太想生孩子……因为我觉得我无法成为一个家长。”
    赵希的语气淡了些，眼睛也垂了下来，似乎这样别开视线就能让她更好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，“我遇事喜欢逃避，情绪不稳定，心情一低落就不想说话，这样的我没有办法养育一个孩子，可能在它懂事之前我就先崩溃了。”
    “因为父母那一辈大多对孩子的执念比较深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，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想的，但是我觉得我们要继续往下走的话，这些都应该说清楚。”
    她停顿了几秒，李牧赫刚想张口，她便张嘴打断了他，“甚至关于婚礼，我也不太想办，我不想看到……我爸和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的婚礼上，这种场合我妈肯定也要在，到时候是婚礼还是战场都不一定。”
    赵希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来自于她的家庭，她可以自己承受，但不想李牧赫也跟着一起。
    困扰了她好几天的一句话就这么被她说出来了，赵希本以为自己会哭着说，但说完后却觉得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    她已经选择重新开始了，对之前发生的事，她不想画上句号，何必呢，之后都不会往来了，也无需照顾那些人的情绪，直接扔到火堆里烧毁就行。
    说完后，赵希松了一大口气，连缩着的肩膀都舒展了不少，她抬眼看向李牧赫，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，“……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    在赵希说话的时候，李牧赫一直在看他，视线扫过她的发丝，扫过她的轮廓，扫过她低垂的视线，最后定在她的脸上。
    他许久都没有开口，就这么看着赵希，原本都不紧张的赵希又揪紧了心脏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李牧赫低下头泄了一口气，然后又带着无奈地表情看向赵希，“赵希，我想要的只有你，其他的存不存在都无所谓。”
    他柔和了眉眼，抬起头缓解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，还叹了好大一口气，“吓死我了，你之前表情那么严肃，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了……上电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挽留你。”
    赵希皱眉不解，“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？”
    “谁叫你一上来就耷拉着脑袋说有话要跟我说。”
    赵希沉重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当年告白被拒绝的时候，明明是大白天，却莫名的跟那晚的场景重合了。
    刚刚赵希说到不想办婚礼的时候，李牧赫在想能不能旅行结婚，听她说不想生孩子，李牧赫在想一会儿得去搜一下怎么延长宠物生命。
    她所担心的，对李牧赫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，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因此困扰。
    但他还是很高兴，因为赵希将他的想法考虑了进去。
    “不想办婚礼就不办，我们也可以像柯安宇他们那样，只邀请同学好友，到时候跟家长吃个饭就好，你不好开口的话，我去解决。不想生孩子就不生，把以后要给孩子花的钱都花到你身上，多买几套房，老了靠收租生活。”
    说到最后，他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，李牧赫撑着头，歪着脑袋看向她，“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啊？”
    要不是刻意忍着，李牧赫觉得自己能把脸笑烂。
    真开心，连结婚都是赵希先提出来的。
    嘿嘿嘿。
    对面的赵希也被他的表情逗笑，于是眨了下眼睛，说道：“……等我博士毕业吧。”
    “？”
    李牧赫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。
    “你开玩笑的是吧？”
    “宝贝你快说你是开玩笑的。”
    “希希我今天心脏不太好，你别吓我。”
    “博士毕业是不是有点太久了，我们硕士毕业后就结婚，可以吗？”
    -
    她跟李牧赫之前再也没有什么不能提的了，赵希的性格也比之前好了不少，李牧赫依旧很粘人，每天下午她下班都要过来接。
    那天下午谈完结婚和生孩子是问题，晚上两个人还互相透露了一下对未来的规划。
    要留在海江市是肯定的。
    两人晚上躺床上后，难得没有各玩各的手机，而是靠在一起设想着以后。
    “只要能顺利升到咱们学校的博士，落户不是太大的问题，买房的问题也好办，我努力赚钱！”
    “那我能要四房两卫的大平层吗？”
    “……我努力！”
    “等咱们工作后估计就没什么时候出去玩了，要不咱们过两天出去玩吧？”
    “去哪儿？”
    “普吉岛？马尔代夫？”
    “大哥，现在是夏天。”
    “我怎么是你大哥呢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你说咱们去班长的婚礼要给礼金吗？”
    “给吧。”
    “给多少？”
    “你等等，我搜一下。”
    “诶，再过几周是不是就到咱们俩最后一针的时间了。”
    “嗯，我约了上午。”
    “……我试了下，不合适的我都扔了。”
    听到这儿，赵希忽然翻身起来，垂下来的头发划过李牧赫的脸，明明还没干什么，他却因为她的动作躁动起来。
    就像只听到“出去玩儿 ”的狗狗一样，眼睛都跟着亮了。
    李牧赫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了，手都要抚上赵希的腰了，结果她下一句则是，“差点忘了，他们俩还没吃饭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赵希翻身下床，原本在床上窝着的橙子也跟着起身，椰汁更是在听到吃饭这个词时疯狂摇起了尾巴。
    床上的李牧赫咂咂嘴，“……我还以为我的好日子要提前来了。”
    李牧赫跟着起身，穿着拖鞋来到客厅，见赵希从冷藏拿出两个小家伙的生骨肉，还看了眼时间，“……咱俩要不要也点点儿吃的？”
    “好啊，我想吃烤串和小龙虾，现在……才九点，看个电影吧。”
    “好，我来弄。”
    他坐到沙发上开始翻外卖平台，赵希则是蹲在地上，看看椰汁，又看看橙子，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幸福极了。
    她从小就对婚姻没有向往，纵使在喜欢李牧赫的那段时间里也没有过，可此刻的她却想快点毕业，快点工作，快点买房，快点结婚，过上小说里才会幸福生活。
    或许在结婚的那一刻，她的结局就可以写上happy ending的字样了。
    “我点好了，电影看什么？”李牧赫放下手机，说着就要去开投影。